南洋姊妹會:說出自己的生命故事

說出自己的生命故事

發聲練習曲》記錄一群加入移工組織安托蘭的南亞女性,如何透過劇場的方式,打破沉沒,述說出自己受到壓迫、暴力對待的故事,為自己發聲;在台灣,南洋姊妹會底下的姊妹劇團也是讓來台的東南亞女性,透過劇場的方式述說出自己的故事,2016勞工影展特別請姊妹劇團的團長、團員,談談她們怎麼看《發聲練習曲》。


「這部片呈現兩個議題,一個是暴力,一個是移民的勞動條件」,姊妹劇團團員李佩香說,在片中可以看到,女性連續工作無法休息,受到老闆暴力對待,薪水又非常低,一週只有五十美金,「這些女士有申請到來工作,是合法的,但還是受到這樣被控制、被壓迫的對待」。她說,很多國家都有移民進到國家工作,包括台灣,雇主在勞動條件都是相當不平等,並以非常糟糕的態度對待移工。

「片中每個人都有不同故事,但很多人都是從小在自己國家就被迫嫁人、生小孩,後來遭受暴力對待,孩子也沒辦法爭取,就要被迫離開自己國家討生活」,姊妹劇團團員滿枝認為,不好的國家會造成這些女性沒有辦法有讀書的機會,沒機會受教育,從片中也可看出他們不會講英語,就算來美國十幾二十年仍然沒有辦法,培訓過程都要透過翻譯。

這部片是在呈現怎麼透過演戲,讓這些移動到美國的婦女建立自信,並勇敢的走出來,滿枝說,「他在表達怎麼讓這些婦女受到正確教育,建立自信,讓人看到被剝削對待的故事」。透過演戲,不僅訓練、提昇婦女的自信,讓他們覺得可以講出自己的故事,也讓他們學習到一些知識,比如說有一些法律,「若是沒有用戲劇的方式呈現,大家很難認識自己的權益」。

這也就是南洋姊妹會在做的,姊妹劇團團長金枝表示,自己一個人來到陌生的地方,會覺得生活很苦,沒有找到一個方法解決,但進來劇團後才會覺得,原來有人跟我一樣,而且有些人比我更不好。這樣會有一個動力,去想要我們怎樣一起來解決問題。如果不一起出來參加,會覺得只有自己遇到,沒有人能協助你、沒辦法改變,唯有大家一起分享彼此的故事跟憤怒後,才會覺得各式各樣的故事都有一些大同小異的問題,「才會想找出這些問題的原因」。

但片中也是有跟姊妹劇團不一樣的地方,滿枝指出,片中劇場跟姊妹劇團在劇場方面類似,但議題不同,姊妹劇團是婚姻移民,片中婦女則是因工作,移動到另外一個國家。婚姻移民牽扯到身分跟住下來,工作移動一開始的議題就是勞動條件,與工作中遇到的欺負、受暴,這個團體就先帶領這些人,讓他們建立自信、走出來,使他們的故事可以讓大家可以看到。

姊妹劇團成員陳稚璽則認為,移工跟婚姻移民仍有許多相似性,她們都是被綁在家裡,有時遇到的苦難也沒有對口。這時候就需要一些組織,這些組織不是去解救、安慰而已,而是帶領這些有相同屬性,但抱持自己故事的人,一起來行動,「用戲劇的方式來呈現」。

「電影中用劇團方式說自己故事,他們感動的哭,彼此擁抱,再我身邊一再發生」,陳稚璽說,裡面是這些人第一次演出,包含前面籌備幾次、第一次上台、用戲劇方式,到真實的眼淚,都讓人非常感動。而用戲劇的方式,讓大家用肢體來表達,就不會有語言差異,「身體是很原本,可以互相溝通的媒體」。

關於肢體的重要性,姊妹劇團團長金枝則說,當我們對對國家語言不熟悉、語言無法使用的時候,肢體,是個可以帶領的工具。雖然從片中不知道組織是怎麼組織女性的,但至少可以在他們在前幾個月的練習中,看到她們如何透過肢體來發聲,「用一種軟性的方式,讓民眾理解」。外來人到了陌生地方,要理解當地每一個法律、自己的權益,是非常困難的,「但他們可以用肢體告訴別人他們現在的處境,他們現在的感受、狀況」。

「肢體呈現都會覺得很真實,可以讓生命故事、事情真正能夠講出來,比拿麥克風分享來的簡單、真實」,金枝說,姊妹劇團剛成立時也是一樣,一開始並不懂,只覺得肢體遊戲可以很放鬆,不知道這是一種肢體語言,「但是他是一種很自然的方式,讓看的人也會能夠看到自己」。金枝說,肢體互動是沒有階級分別的,算是勞工階級,也可用肢體語言跟其他階級講話,雖然位子不同,他也會感受到不同肢體語言的權益跟處境,「它一個軟性切入點」。